当下能翻译好村上春树的只有我-南京汉致雅翻译有限公司

当下能翻译好村上春树的只有我

昨晚，有“村上春树御用翻译”之称的林少华做客文化广场公益性艺术教育品牌 “剧艺堂”读书品鉴会，以《莫言怎样说话，村上怎样说话》为主题，侃侃而谈。当一身中山装的林少华出现在排练厅时，能容纳150多名观众的现场立刻骚动起来。尽管感冒影响了身体状态，但林少华非常自信，毫不避讳此前对他翻译村上作品是否过多粉饰的质疑，“老实说，能翻译好村上春树的人，当下也只有我自己，我不反对别人怎么说。 ”
莫言在理想主义上更胜一筹
人们习惯用“村上春树御用翻译”来形容林少华。自1989年村上的作品被引入内地以来，林少华翻译了其中的大多数，包括《挪威的森林》、《海边的卡夫卡》等30多部。直到2010年《1Q84》被引进时，因出版社更换等原因，译者才换作他人。
与村上的这份译作之缘，让林少华在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前不得不面对媒体“更希望莫言还是村上春树得奖”的追问。昨日，林少华就以此作为开场白：“那个时刻，媒体问我，更希望哪一位得奖？我真是处于相当微妙的立场。”他笑说，如果村上得奖，当然对自己更有好处，“从经济效益来说，作为翻译者，他的作品大卖，我能得到白花花的银两；从名声上来说，大概校长大人会对我绽放笑容：原来你偷偷摸摸翻译的，是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啊。”临了，林少华有些小狡猾地发表官方答案：“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，我就说，不管哪位获奖，我都高兴，我都祝福。村上得奖，作为译者，我脸上有光；莫言得奖，作为同胞，我脸上有光。”
林少华透露，在莫言获诺贝尔奖之后，自己花了整整一年时间，集中阅读了莫言的作品，并与村上春树做了比较，“莫言就像一个满脑袋高粱花的土老帽，村上则是一个是满身名牌西装的都市小资。有人说，两人就是‘城乡差别’的标本，这种说法我也承认。但深挖下去，会觉得两人骨子里还是有相似之处的。”林少华举例说，无论是莫言还是村上的作品，都出现过主人公穿梭轮回的情节，“在表现东方神秘性的魔幻现实主义方面，两者具有共通性。”
在随后的专访中，记者问林少华，相比村上春树，为何最后莫言更受诺贝尔奖评委们的青睐？这位“御用翻译”思考片刻后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：“从诺贝尔文学奖评奖最原始的标准来看，更注重表现人类理想主义色彩，在这点上，莫言要比村上高出一筹。”他表示，莫言的作品植根于母国大地，表现了中国大半个世纪的生活巨变以及底层人们的生活，但村上在《1Q84》里，把人类善与恶的界限混淆了起来，“这是个失败”。
村上“文本之美”未被重视
如林少华所言，村上春树的作品以描绘都市人的孤独、表现爱与自由的细腻心态而受到都市读者的追捧。昨日见面会上，有读者问了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：在如今中国都市化不断加剧的过程中，我们究竟为什么要读村上小说？对此，林少华觉得，大家是从村上的作品中读出了意境，“在中国，我们描写都市的一些原创作品远远不够成熟，表现的只是光怪陆离的城市表面、物质主义、消费主义、甚嚣尘上的浮躁时代，笔法相当粗糙。对此，我觉得非常遗憾。但村上避开了这些东西，他直指人心，描写都市心灵世界的纵深度，心灵世界的丰富性，具有润物细无声的特殊意境。”林少华说，在中国城市化的进程相对落后、都市原创作品也没有跟上来的情况下，村上“趁虚而入”受到热捧自有其道理。
此外，在林少华看来，村上别具一格的文体也是非常大的特色，而这一点，恰被外界忽视了，“文体家寥寥无几，村上的作品可以脱离主题、情节而存在，光看语言就足以让你迷恋其中。我翻译村上春树，不仅在于它提供了一个美妙的故事，精神的救赎，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令人慰籍的文本，这样的文本，既不同于欧美作品，也不同于日本原来的那些作家，可惜大家对这点都没有予以足够的关注。”
“百分百的村上”根本不存在
在推崇林少华译本的读者心中，读村上作品“非林译不读”。然而近年来，也有读者质疑林少华的译作对原著做了太多粉饰，实则背离了作品原有的意境。
昨日，林少华主动提及了这个话题：“有人说我翻译得不好，但我觉得，我追求的‘忠实’是整体意向和审美效果的传达，那种亦步亦趋的翻译只是‘伪忠实’。”林少华认为，自己的译本是翻译文字背后的东西，传达的是主人公的表情、心跳、律动、喘息等种种微妙的质感。在他看来，翻译永远是向原著文本无限逼近的过程，“从实践来说，哪里都不存在百分百原装的村上译本。在译者文本和原著文本之间，永远都是相互沟通，相互妥协的过程。我翻的村上，别人学不来。老实说，能翻译好村上春树的人，当下也只有我自己，我不反对别人怎么说。”
在接受记者专访时，林少华表示，自己也读过施小炜翻译的《1Q84》，“让我有些惋惜的是，在部分翻译上，差那么一点点灵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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